【昊凯】(人参篇·上) 本文存在化名，慎入
柳然：刘昊然
林惊羽：王俊凯
(三)
“喂？”柳然完全顾不上那个疤脸男，赶紧用手指去探林惊羽的鼻息，“还好，只是暂时昏了过去。”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这会儿疤脸男已经来到他们身前：“这位小爷是不是遇到了困难？刚才在屋里我听到你要找马车，顺路的话捎你们一程。”说着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林惊羽。
柳然站起来拱手道：“林……”他转念一想，现在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，于是改口道，“家弟身感风寒，正愁无法赶路，阁下方便的话载我们到前头最近的小县城寻得郎中便可，小生先谢过阁下了。”
疤脸男摆手道：“阁下就不用了，老子粗人一个，叫我老王就行。”
“那——小弟就谢过王兄了。”柳然一改方才的书生形象，对疤脸男抱拳道。
“哈哈，你这书生还蛮有趣。”疤脸男爽朗地笑道，“走吧。”
柳然把林惊羽背在身上，疤脸男想要过来帮忙，被柳然拒接了。
胖子把后面一辆马车里的东西收拾到前面，掀开车帘一角的时候，柳然看到里面露出一只脚来。
“诶……”男孩伸出胳膊指着里面就要问，柳然把手搭在他肩上，表情严肃地冲他摇头。男孩不敢多问，赶紧噤了口。
这会儿柳然他们已经坐上了车，疤脸男朝他们递过来一个布包裹：“里面是些干粮，最近的县城估计也要到天黑才能赶到，别饿着。”说着又给柳然一个酒壶，“这是刚刚给客栈老板要的一壶热酒，还热乎，凉了喝下去还能热热身，天太冷。”最后还贴心地给他们留了一条褥子。
疤脸男把卡在车轮前的轫木拿开，冲他们喊了一句：“发轫了，坐稳。”便驱着前面的马车出发了，胖子也在那辆车上坐着，看来他们二人没少走南闯北，马都养出灵性了，仅靠疤脸男一人在前头那辆车掌控这方向和速度，后面的这辆也稳稳当当地紧跟着。
雪又下大了，砸在车棚上发出细细嗦嗦的响声，车轮偶尔压过几个石块，隔着厚厚的雪层却也不算太颠簸。车里一路鸦雀无声，男孩很默契地和林惊羽挤到一边，他很想问柳然刚才为何不让他多问，但又怕柳然没事干又开始整蛊他，所以就一直憋在肚子里。可是眼睛却一直不听使唤地往对面的柳然身上瞥。
“小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柳然开口。
“啊……”男孩被突如其来的询问给吓了一跳，“我，我叫陆三石，石头的石。”
“那你坐的离我那么远干嘛？”柳然又问，马车不大，林惊羽还在那躺着，又加上男孩，倒显得他这边更空了。
“你捂着酒壶，还不许我分点褥子啊。”陆三石一脸埋怨。好吧，其实他是有点怂。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以在心里自己一个人偷偷地怂，气势上不能表现出来。
这倒是实话，柳然阖上眼睑，不在言语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。陆三石眼珠子一直咕噜噜地转着，不知又在想什么鬼点子，没过多久，他的眼睛就转到了那个布包裹上。
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，昏睡的林惊羽终于醒了过来。
“咱们这是在车上？”醒来后的第一时间林惊羽掀开了帘子，他看着车轮压过的两道车辙印，但很快就被大雪给掩盖了。
“咝……好冷。”寒风挟裹着几片雪花吹进来，落在马车上便很快地化成了几点水印，陆三石打了个寒战，答非所问道，“那个疤脸男看着面凶，倒是个热心肠。”
“什么！”林惊羽瞳孔骤缩，“咱们是在他们的车上？”
柳然整个人缩在衣服里，懒洋洋的坐在那儿，他极不情愿地把拢衣袖里的胳膊伸出来，然后拍了拍林惊羽掀着帘子的手：“诶，诶，我说你先把帘子放下来，冷冷冷……阿嚏……”他用手揉了揉鼻子回道，“是啊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林惊羽犹豫了一下，他不能把无辜的人也牵涉进来，于是开口道，“他们并不是活人……”
陆三石听到后悚然一惊，吓得手里的桂花糕都掉到了车上，他呆了片刻，蓦地明白了柳然让他别多问的原因：“你是说……他们……他们都……”
“嘘——”柳然打断他，“碰上这样的人，某个字是忌讳，不能说，一说就醒了。”
“那，那这里面的东西能吃吗？”陆三石眼巴巴地看着包裹里诱人的糕点问道。
“能，”柳然幽幽地说，“你吃了，正好我们就能两人一车了，还宽敞些。”
陆三石：“……”
车内短暂地陷入了一片沉寂，林惊羽蹙着眉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这时柳然又幽幽地开了口：“不用担心，他们现在还不是鬼，暂时不会害人。”
鬼是很怕与活人的阳气冲撞，是以没有几个鬼会选择在人群攒聚的街巷或青天白日之下四处乱晃。若是换成普通的野鬼，早就被阳气冲得四分五裂烟消云散了，它们只敢在阴天或是清晨傍晚走动，因为那时的阴气最重。
而他们却毫无顾及，甚至完好无损地一路走到了这里。一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，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鬼。
“是灵么？”林惊羽突然问道。
“嗯，”柳然点了点头，“念灵。你也知道？”
“略有耳闻罢了，知道的并不多。”林惊羽略微松了一口气。
“念灵？那是什么玩意儿？”一边儿的陆三石好奇地问。
念灵非鬼非怨，只因生前对某件事有所执念，念念不忘，以至执念过于深重，在将死之时盖过了其他的一切，甚至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，只记得自己还有事情尚未完成。
“这就好比你欠了一屁股债，还没还呢就死了。”柳然懒懒道，“但是你心心念念觉得自己怎么能死呢，要死也不能现在，起码得等到将债还了，或者必须等到将债还清了再咽气，于是你便以另一种形式存留了下来，懂了吗？”
“那账还完了呢？”
“那就该上路了。”柳然道。
“要是还不完该怎么办？”陆三石更加好奇了。
“还不完……”柳然停顿了一下，“执念过深，就该变成鬼了吧。”
“啊……”陆三石吓得张大了嘴巴，不敢再吭气。
“看来你不只是个简单的书生。”林惊羽眼色一沉，“也并不只是略懂医术吧？”
“出门在外，江湖险恶，没有几把刷子还怎么混的下去。”柳然伸了个懒腰，又用手弹了弹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，然后满脸笑意地看向林惊羽，“你说，是不是？”
“怕不是个江湖神棍……”陆三石小声嘀咕。
“你说什么？陆十三”柳然突然变脸，一脸阴云道。
“哦！我说你应该是个江湖神医。还有，我叫陆三石！是吧，林公子。”陆三石赶紧向林惊羽求救。
“看他这模样，是个神棍的可能性大些。”林惊羽毫不留情道。
柳然听到后嘴角抽了抽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，把头别过去靠在车厢上休息。
雪渐渐停了，外头的天色也越来越阴黑，估摸着已经傍晚了。
“天都黑了，还得多久才能到啊？”陆三石朝车窗的布帘外头张望着，他着实是不想再在这“鬼马车”上多呆了，早点儿到，早点儿分道扬镳。
“快了吧。”柳然掀开车帘，他记得前头确实有个小县城的，不过离得越近，这附近的车辙印子也应该多了几层的，只是这道路上明显没有人和马车来往的痕迹，难不成城里的人都不出来？
“十三啊，你家人就在前头的县城里？”柳然故意问道，他知道这小子在说瞎话。
“没啊。还有——我不叫十三，我叫三石，石头的石。”陆三石毫无防备地拉长声音反驳。
“我们在这里下车是为了给林公子看病，你着急什么？你要找家人，按理说四条腿的马车比两条腿的人跑得快，所以你跟着他们继续乘马车才是明智的选择。”柳然提醒他道。
陆三石哑言：“可，可他们……”
“放心，他们不会害你的。”柳然笑眯眯地看着陆三石道。
陆三石苦着脸捂着肚子：“还没见到家人我都饿死在车上了。”说着，他的肚子十二分地给面子地“咕噜噜”叫了起来。
看到柳然那有些贱兮兮的模样，林惊羽把头别过去，不忍心看。这人确定是个书生？是个懂医术的人？可他的言行举止与那江湖骗子一般无二，林惊羽总觉得自己被他那斯文儒雅的外表给骗了……自己貌似登上了一条贼船……
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后，马车速度越来越慢，最后停了下来。
“到了！”疤脸男在前头喊了一声，“要不要我再往城里头送送你们？”
“不必了，王兄。”柳然他们一行人下车，“停到这城门口就好，坐得浑身发麻，正好下车走走路，热乎。”
疤脸男他们似乎很赶时间，半刻也不愿耽搁，自然没有在这小县城中逗留的打算。同柳然他们打了声招呼，便笃笃朝出城的方向赶去，很快便匆匆消失在了夜色里。
【未完待续】
本来想写个短篇的，结果……可能会有点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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