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滚吧-大鱼君

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

小药郎【昊磊】

小  药  郎:吴    磊

青衣男子:刘昊然

小药郎长得眉清目秀,羸弱的小身板上松松垮垮地背着个硕大的药箱,腰侧部挂着的药铃被他那夸张而滑稽的动作撞的“叮铃铃”地响。

小药郎的师父派他下山去给寺庙送药,大半天的路途让他走走停停,硬生生地给走到了下午。小药郎扶着一棵树干气喘吁吁,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又抬头望了望天。

天低沉沉的,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,地上蒸出来的湿热直裹脚,缠得小药郎走不动路,他在心里忍不住抱怨,什么鬼天气哦。

你瞅瞅,哪有他这般蛮不讲理的,自己天生体质弱,这会儿到怪上天气了。

十七年前的那天,圆盘似的月亮被钉在树梢上,天空被照得瓦亮瓦亮。府邸里传来女人痛苦的惨叫声,一个男人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。

只听“哇”地一声划破长空,房门被男人推开。“老爷,老爷,”产婆抱着孩子咧开嘴,露出一颗大银牙笑道,“生了生了,是个男孩。”

男人满心欢喜地接过孩子,只见怀中的孩子紧闭双眼,不哭不闹,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。男人神色一寒,眉毛一横,瞪向那产婆。吓得那产婆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哆哆嗦嗦地为自己辩解:“老爷,刚刚那一声您也听到了,孩子一出生就抱给你了,属下什么都没干呐!还请老爷为老婆子做主呀!”产婆趴在地上哭天抢地。

“圆圆的月亮,胖胖的娃儿……”

就在这时,一个拄着小木棍的老头步履蹒跚地拐进了府邸,嘴里呜呜呀呀地唱着听不清词的歌谣。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讨饭的,两个铜钱般大小的白色眼珠子深深地嵌在脏兮兮的脸上,原来还是个瞎子!大半夜的出来能把鬼吓死。

这种情况下又来了个乞丐,这明显的不吉利啊。下人们大眼瞪小眼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知如何是好。

男人心善,摆摆手让下人给老头拿了点吃的,又送了点碎银子。

老头抬头望了望那树梢上又大又圆的月亮,好像他能看见似的,接过东西后便转身朝府外走去,嘴里还神神叨叨地念道:“至阴之日,大凶大邪;要想活命,往那山上去。切记,救人救己……”老头用木棍指了指东边儿。

男人赶紧追出去,可外面黑魆魆的一片,老头早就不见了身影。

女人听到自己的孩子命不久矣,靠在床上哭哭啼啼。

男人被哭得心烦意乱:“哭什么哭,明儿我就上山去。”不知是被男子唬住了,还是怎么的,女人立马止住了哭声,就是眼角还挂着泪珠,耸着肩膀抽抽搭搭的。

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,女人不顾丈夫的劝说,愣是拖着自己的病身上了东边儿的那座山。果然,他们在山上见到了一位高人。

夫妻俩磕头跟捣蒜似的,求那高人救救自己的孩子。只见那高人双眼紧闭,沉默不语,一副得道升仙的模样。可能是被夫妇俩给磕烦了,那得道高人一双眼睛只睁开了半个,朝那孩子瞥了半眼,随即就给阖上了。夫妻俩又磕了好久,高人或许是实在忍无可忍了,便捋着白花花的胡须缓缓开口道:“行了,孩子就先放在我这吧,十八年之内,你们夫妻二人不得再上山见你们的娃娃。”

夫妻俩一听,得,高人总算愿意收留他俩的孩子了。于是,他俩诚惶诚恐地又在地上“咚咚咚”的叩了三次头,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,最后才相互搀扶着心满意足地下了山。

那个娃娃就是小药郎,后来,那位高人成了小药郎的师父。高人也不隐瞒,把小药郎的身世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。小药郎心里通透的很,他很感激父母给了他这条命,也很感激师父的养育之恩。师父说,幸亏他是个男孩,要是个女娃娃,早就死在娘胎里了,根本见不到这人间的太阳嘞。师父还告诉他,他的体质特殊,容易招致一些不干净的东西,还送了他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绿石头。

说是保命用的。

天愈来愈暗,小药郎提了个纸糊的灯笼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前走。快到了,可天却更黑了,伸手不见五指,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咋的,小药郎老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,背后阴风阵阵的,让他脊背发凉。

周遭万籁俱寂,只有药铃响个不停,小药郎手心里汗津津的,捏着师父送给他的保命石头。小药郎心里捉急,一不留神绊到了路边的一个小石头,栽了个狗啃泥。

“嘿嘿嘿”,耳边传来了一声嬉笑。

小药郎趴在地上借着灯光往四周看了看,没人。小药郎想可能是自己产生幻觉了。

他赶紧爬起来,拍拍衣衫上的土。完事,保命石头栽没了!小药郎赶紧找,但是没找到。

“哎呦哎,老夫的腰呀,小伙砸,你快救救我吧,老夫腰疼,晚上疼得睡不着觉……”

咦?小药郎仔细瞅了瞅,前方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人影,他往前走了走,找到声音来源处。

待走近看清,小药郎心里一凉,这哪里是什么人影,这明明就是一座立着墓碑的坟头。小药郎吓得哇哇大叫,拼了命地撒丫子逃跑了。

不知道跑了多久,手里的灯都被风刮灭了,小药郎扶着膝盖粗喘气,喉咙里充斥着血腥味,可把他累坏了。

“啪嗒啪嗒”,豆大般的雨落了下来。天要亡我,小药郎来不及吐槽,一边用袖子遮住头,一边继续跑。

又跑了一会,小药郎发现前面有座破庙,没办法,先避避雨吧。雨下得有些大,衣服都被淋湿了,裹在身上潮乎乎的,小药郎在破庙里找了点柴,生了火,然后坐在火堆旁烤衣服。

不知不觉,小药郎歪在草铺上睡着了。

“救救我吧,我腰疼,快疼死我了……”耳边又出现了声音,小药郎被吵醒,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。

“我腰疼,救救我吧……”声音越来越清晰,小药郎猛地清醒过来,他记得师父说过他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。

“腰疼腰疼,”小药郎嘟囔着,算了,死马当活马医,他揪起身下的稻草,扎了一个小人。他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,他记得那个石碑上写的名字是……

“陈、空、青……”小药郎一笔一划地在稻草人上写下那个名字,然后从胸前的暗袋里掏出一根银针来,师父教过他,腰疼的话就用银针刺腰俞穴。于是,他把银针在即将熄灭的火堆上烤了烤,然后装模装样地在那个小人上针了一段时间,最后出针。

出针的那一刻,针尖上闪过一抹猩红色。小药郎又哪里看的见,他只顾着祈祷:“我给你扎过针了,你别再来找我了……”说着把小人丢到火堆里。小小的火焰突地窜了一下,然后彻底灭了下去,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。

第二天,小药郎一醒来就打了个喷嚏,身上的衣服也被他捂干了。昨天那东西,后半夜果然没再来找过他,看来是治好了。

小药郎打开药箱看了看,药材全湿透了,石头也被他弄丢了,这下师父可饶不了他了。小药郎暗自伤神,他决定原路返回,向师父认错。

下过雨之后,山上的雾气就更大了,他走呀走,路前面貌似又出现了一个人影?这回小药郎不敢冒冒失失的了,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,定眼一看,这次竟然真的是个人。

是个年轻的男子,白发齐腰,长得漂亮极了。就是衣衫不整,袒胸露乳的,这在光天化日之下,有点不成体统。小药郎走过去好心提醒男子,大早上的天这么凉,雾气这么大,男子为何坐在这石板上呀?

只见那男子歪了歪头,却不理他。

小药郎又问:“你是在等什么人吗?”

男子点了点头,伸手想要小药郎拉他起来。

小药郎伸出手来,结果那男子将小药郎拉近他身旁,双手趁机圈住他的脖子,然后整个人都挂在了小药郎的身上。

小药郎吓呆了,整个人都僵在那里,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……“还请公子自重,男女授受……”不对,他俩貌似都是男的啊。

白发男子嬉笑:“恩人,我不重,很轻的。”

嗯?小药郎反应过来,他果然很轻,轻的不像个人类。“你,你,你……”小药郎吓得直哆嗦,舌头都捋不直了。

“恩人,昨日是你救了小生,按理说我本该以身相许的,奈何你我都是男儿身,既然你救了我的命,那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,恩人以后可要对我负责呀!”说罢,白发男子还捏了捏小药郎的脸。

小药郎哪里被如此调戏过,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死了的鬼。他真是又惊又恐、又羞又恼,结果一秃噜嘴说成了:“可你是个死鬼呀。”

那青衣男子听罢一愣,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他眨巴眨巴那双诱人的丹凤眼,长长的睫毛都快戳到小药郎的脸上了:“嘿,恩人还真说对了,小生可不就是个死鬼嘛~”

【完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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